梦璃玲

あおいあさいあいをえがく【文豪野犬/太中】

ouハジメ:

画一卷初恋苍蓝



*@雪定 的点文

*二次设定,神明paro

*别看字这么多,其实只是我废话多

*能穿越时空却无法控制能力的鸦天狗中也&自杀后成为稻荷神某种意义上能阻止中也能力副作用的太宰

*年龄操作有

*感到逻辑混乱的话…你在一个第一视角都搞不清楚时间概念的文里和我讲什么逻辑

*什么都能接受的各位请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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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三大哲学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于我而言的三大哲学问题: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忘了昨天的事?你为什么从不答应明天的约?对问我这些事的家伙我只有一句话想说:如果你能教会我今天明天的概念,我想我是很乐意回答你的,毕竟我那么亲民。

如同他人无法理解我分不清“今天明天”的概念,我也从来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非要把时间分开对待。他们所谓的过去与未来在我的认知里就像一本书的两页,只要不把它撕掉,即使再破再烂我也可以来回翻动。用他人的话说这算一种天赋,而若有掌管天赋这一块的家伙,那么他一定比谁都公平,优势劣势从来平均:我能穿越时间,却无法好好记住和自己有关的事。

能看到我的皆为有缘人,不然便是闲着无聊来串门的同僚神明,算来算去似乎永远是那几个有点印象的家伙,见面时总是一副很熟的感觉和我打招呼,而我除了“这人我认识”之外,对他们并没有更多的印象。

我身边没有时间——或许说法不太对,因为我知道先后顺序,可我的先后和世间的先后似乎并不一样,每次被以“嘿昨天的酒不错啊你还有吗”之类的话打招呼时,我都只能一脸迷茫地反问你说什么。为此我解释过一遍又一遍自身的特殊性,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边会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不再有了。

——等一下,还是有一个例外。

“中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这是太宰治在我脑海里深刻下的第一句话。

这不是废话吗我都没告诉你我叫什么上来直接叫名字你还问我是不是见过面?鸟居上明明只写了“中原”没写全名吧?虽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谁搞得清你们口中的“以前”到底是什么鬼——那一瞬间我脑内飘过无数句话,出于礼貌问题一句没说,一如既往地回答“可能吧”。

对常人来说的“以前”或许存在,而我不存在那一块的记忆,倒不如说记忆的概念对我而言就像时间一样模糊,所以我也只能那样回答他。好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留下深刻印象的确是指记忆上的东西,那纯粹是因为这家伙太过烦人,有事没事就往我的神社跑蹭我的酒喝,边喝边喊这不是某某年代就失传的吗!果然中也你家是藏宝库!想不记住都难。

介于他似乎永远在我面前晃,我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印象”,就是看到太宰时脑里会出现的感觉:唠叨、烦、就知道傻笑、爱来我家蹭酒、爱问我稀奇古怪的问题。

“中也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面?”太宰喝尽兴了往后一倒,被撇去后脑的狐面硌到,又抬起半截身子把面具好好带在正面,只露一张嘴在外面说着让人头疼的话。

“你换个话题能死吗?”我往他的面具上敲敲,清脆的响声比他的声音好听得多。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话题?你又不爱出门,谈外面的事你都不知道,说过去的事你又听不懂,我只能用这个话题来烦你了对不对?”太宰理直气壮地说。

“烦我还真好意思说,滚回你自己的神社。”我毫不客气地把他从屋顶踹下去。

太宰治这家伙真的是厚颜无耻到无法形容,来我家蹭吃蹭喝还从不说句好话,经常说着说着就吵起来直到动起手打得两方都没力气才罢休。如果不是诛杀神明过于违天逆理,他早在我手下死过一百次了,区区一个稻荷神我真不信他有多能打。

“太过分了中也,我还不是看你无聊才来陪你聊天的吗。”他扒着屋檐又爬上来,轻飘飘的不染尘埃,倒是不像我见过的。

“那叫聊天?十次里能有一次对上脑电波的我都要感谢苍天了。”我咂舌道,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没再试图踹他而是接着问:“说起来,在你们的概念里你从来到这开始有离开过吗?”

话一出口太宰周边的氛围开始不太对,我没办法说我认识了他多久,但我可以说我很了解他,他身上再不起眼的变化我也看得出来,敏锐地自己都恶心。太宰似乎很困扰地抬起面具的一角,露出的眼神远称不上和善。

“你当真不知道?”

记忆中这家伙似乎偶尔会变成这样,不是最常有的笑眯眯也不没散发可怕的气息,那是一种沉得能让人溺进去的气氛,他站在气氛中央不知名的哪里,回头看着我。

想不起来更多了,记忆对我来说永远这样暧昧,但足够让我知道这时候的太宰不是能开玩笑的状态,我摆摆手,道不说也罢。

“没离开过啊。”太宰却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回答了,“从来到这开始就没有,你看,你现在不是能好好记得我吗,出去过的家伙你能记住几个?这点事都判断不了中也你真是傻到家了。”

说的也是,身边没有人时我绝对不会想起我都认识什么人,唯有在见面时能传来一股熟悉感。而太宰治这家伙即使我们不在互相的视线范围内,我去后山转一圈,转圈的时候还是能记得有这么个确实的存在。他说的并没有……等等。

“你丫的才傻到家了!!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又是一脚踹出去,把刚找好位置坐正的太宰踹下屋顶。

 

 

虽然我对太宰下过无数次逐客令,却从没真动手把他直接扔出去。毕竟大家都是神,动起真格来不见得谁不吃亏。所以他依旧在我家蹭吃蹭喝嘴贱得找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恶劣本性。有时我会问他,你丫的到底为什么一直赖在这不走?怎么想稻荷神在人间的名声都比鸦天狗要好得多,即使是他这种看起来就不会好好工作的家伙,应该也有比我更舒适的神社呆。

“哇,奇迹,真是奇迹,中也你居然记住了我从没离开过。”太宰装模作样地鼓掌点头。

“我他妈又不是金鱼。”我咂舌回答。

“在我看来和金鱼没什么差别,脑子就只有那么小一丢丢,什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太宰拿食指拇指捏起来比划了一下;“不过虽然我很讨厌中也,但在你的神社屋顶上看天空比别处的蓝,这点我还是蛮中意的。”

他向天空伸出手,平日里永远在头上带着的狐狸面具此时吊在胸口,死气沉沉的连朱红花纹都不再明显,仿佛要和他一起融入天空的颜色里。

“我可是那种会因为‘今天天好蓝啊’而产生‘不如去自杀吧’的想法的人呢。”

“那就死吧,现在立刻就去死吧。”脑子深处胀得难受,我把这归结于太宰莫名其妙的发言,怒气毫不客气全朝着他去。

我能记住的事实都在直截了当地表现着我和太宰之间互相厌恶的情感,原因却记不太清,只是知道会让我们就算每天混在一起关系也如此恶劣的原因着实存在。记不住的事情我从不多费脑子去想,知道讨厌他就贯彻讨厌他的做法,出了什么事儿第一反应都会像刚才那样,先怪太宰再说别的。

“可惜神是没办法自杀的啦,不巧我也没有被别人杀死的想法,姑且就这样吧。”太宰颇为遗憾的说,“说起来,中也你出过神社吗?”

“当然出去过,你当自己天天喝的酒吃的蟹肉罐头哪来的。”我不太理解他问这个的理由,习惯性先损了两句,然后在太宰说出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时噎住了。

或许是动物天生的直觉,我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个提议。关于自己的事大多连我都解释不清,比如为什么我穿越时间的能力往往不可控——神社周边除外,一旦出了固定的范围,我踏出的每一步都不知道踩在他们所谓的哪个年代,前脚后脚间便是物是人非。记忆也会随着时间混乱不堪,在我脑内形成零零碎碎的片段。所以我不爱外出,虽然长久以来我也差不多习惯了记不住东西的状态,可是有想要回忆起来的东西却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真的很糟糕,程度和见到太宰治在我眼前晃等同。

“算了吧,我没什么兴趣参观你家。”综合了一系列条件之后,我拒绝的有理有据;“能有什么好处?你请我喝酒?”

“当然不。”

“还是去死吧你个垃圾。”

太宰用一副“这种话太小儿科了”的轻蔑表情看着我,凑过来用说悄悄话的音量问:“莫非你一直不往外走,是因为怕忘了什么吗?”

怕个球啊我现在能好好记住的除了你没别人,难道还会怕忘了你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太宰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记忆中的什么重合了。隐约能想起这话绝非第一次听见,一定有人问过我,那时怎么回答的?我陷入了对此的沉思,因而看起来像在对他的话装傻。

“那做个实验怎么样?我就在这等你,你自己出门逛一圈回来再看看还能不能记住我。”太宰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颗骰子来;“只要有信物的话还是能找到我的神社吧?随便带个什么回来让我知道你去过了,这样的结果比较可信。”

被抛来的骰子通体漆黑,所有点数却都是白色,看起来不像是用漆点的,在太阳下略微反光。神明之间就是这样,地上供奉的神社千千万,实则没有一处是神明真正的住所。若是没有神社主人给的信物除非是赶巧了误入,否则别想找到神明所在。

至于误入的情况,大概就是太宰这种了……

“行吧,反正最近也无聊。”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恶狠狠地指着太宰的脑袋;“要是我回来看到你又随便拿东西吃,我就把你做成下酒菜!”

“诶呀好可怕,那我就祈祷中也会把现在发生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好啦。”太宰说着可怕却没一点害怕的样子,嬉皮笑脸朝我摆手,完全把这当他自己的地盘。

我不再多话,从屋顶跳起张开翅膀,朝远处不知道哪里的地方飞去。

 

 




飞翔的终点是一片荒地,我没有刻意控制方向,停下完全是因为累。一般来说,带着信物时便会被牵引着一般去到该去的地方,我在空中飞了好久却还没感到“应该往那里去”的感觉,索性落下来休息,只是没想到歇脚的地方这么荒凉。

时值太阳将落,天空大地都是橘红色的,风吹来有丝丝凉意。我在心里暗骂太宰那货是不是故意把我引到这边的,周围除了几个坟头啥也没有不说,天冷的我简直要怀疑回去后会感冒。妈的个太宰,之后要是真找到他的神社,我就把门口鸟居扛回去砸死他。

不对啊,居然还能记得——骂完太宰我才反应过来这点违和: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待在神社的缘故,太宰的脸能够浮现在我脑海,比记忆还清晰,完全没有要忘记的前兆。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我不由得愣了一会儿去回味,如果忽略我记住的东西是什么,这绝对是十分值得纪念的事。

不知何处传来了快要哑掉的铃铛声。

红日荒野,凉风响铃,各种元素的集合一起触动了我脑内的哪根弦。转身向后方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蹿过,脚步不似那谁轻盈,却是我见过的。

突然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那是一张狐面,白色的,旁边挂两个不怎么响的锈铃铛,朱砂点缀在眼睛处扯出一条长长的划痕。狐面背后的目光带着些许孩子般的狡诈,看我一会儿,然后跑去不远处那座坟冢顶头,再一眼回望,就这么消失在背景里。

摇摇头甩开闪现的画面,现实的背景里那个身着白色和服带狐面的少年还站在远处坟冢顶端回头看着我,没有消失,狐面背后的目光带着些许狡诈。我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他便跳到了我看不见的另一面,跑过去时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

“……再随意也不该随便往别人坟头上踩吧?”我想了想,还是把刚才想到的话说出来了,即使说话的对象不在这里。

“别仗着刚诞生不懂事就能瞎干坏事啊太宰……”

和在我家混吃混喝的那个混账戴着的半边狐面不同,刚才那个少年神明戴着的是能将脸全部挡住的面具,然而即使不看脸我也认得出那就是太宰治,比起我熟悉的那个除了小了三四号外没什么不同。我姑摸着自己大概是穿越时空时恰巧停在了他刚刚诞生、还没有神社的时间点上,所以有着信物的我才会被指引到他本身的所在地。正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再飞一次时,我低头正好看见太宰最后踩着的坟冢。

“不是吧……”我感到了些许不可置信。

好吧我承认因为自己是个家里蹲,所以对人间甚至是神明中的很多事不甚了解,只是倒也不至于一窍不通。排除这些不说太宰治本身就超出常理还是知道的——记住的事全是关于他,思来想去都觉得太不寻常。

我在附近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收拾收拾坐了下来,打算玩一次守株待兔。反正我很闲,时间的长短对我来说又没有太大意义,等几十个日升日落我还是没问题的。

记忆的一部分正在慢慢变清晰,我想起了好多事又似乎那些事本来就在我心头浮着,只是现在才注意到。而这是在见到太宰之后突然意识到的东西,我在想如果再见他几面会不会回忆起更多。

太宰治难得给我面子,我没坐太久他就不知从哪里出现了,走到我的面前问你是不是很闲?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在?

原来在他的时间里两次见面已经隔了三天?我本想和他解释一下时间的流逝从来对我没意义,说不定就只是我从百步外往这里走的时候不小心给时间翻了个页。然而想起长大的他从不认真听我说话的那副德行,我不想说了,实话截出来半句:

“等你呢。”

小时候的太宰显然没经历过太多,连听见这话都会愣住。他在旁边随意地坐下,把面具移开到侧面笑道:“这倒是好笑,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我说着,拍拍旁边的坟冢,“所以和我讲讲你的事吧,这个坟冢里埋的人是你,可你看起来不像怨灵倒像神明,我可是头一次见到人死后会变成神的。”

这才是我真正留下来的原因,当初低下头的时候,我在坟冢上感受到了和太宰治一样的气息,算来该是尸骨未寒。我对他死亡的原因没兴趣,人类多少都会有不愿被揭开的伤疤,我也不至于恶趣味到专门去打听。我只是好奇他怎么这么厉害,死后成神就算了,被埋在荒郊野外还能成稻荷神,这世道,这世道莫非都向着太宰?

“鸦天狗大人还真是闲。”太宰咂舌,却没见烦躁的表情。

我毫不客气给了他一拳;“别叫的阴阳怪气,我叫中原中也。”

“中也?奇怪的名字……神明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吗?啊顺便我叫太宰治。”他和我熟悉的太宰还是不同,简简单单没任何技巧的一击都躲不过去,被砸中了脑门儿,报复似的拿我的名字说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成神,反正自杀之后再有意识时,我便已经成这幅模样了。”

“开玩笑吧……自杀?”

“就是自杀啊,入水入水!本来是想殉情的但没找到合适的人,似乎是漂到了离这里不远的河岸,不知哪个好心人帮我做了个墓。”太宰语气欢快,“本想着会下地狱,再不然也是变成孤魂野鬼,没料到苍天待我不薄。啧啧,然而可惜了,神明似乎是没办法自杀的,我跳河上吊都弄不死自己。”

苍天何止待你不薄,我已经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了。我暗暗叹气,好歹对方现在是个孩子,不想和他计较太多,要是我熟悉的那个太宰说出一样的话,我把他从房顶踹下去一千次都不足为过,给个好运都能当灾祸看,还嫌仇恨拉的不够多?

说起那个太宰……

“你为什么自杀?”我问道。

少年装模作样想了想,突然一打响指;“因为天空很蓝,我喜欢。”

于是记忆浮现了,神社屋顶坐着的那个太宰偶尔会盯着我看,有时带着面具有时遮掩都省了,似乎认准了我一定会忘。他盯着我的眼睛,笑得和这个少年一样,仿佛要淡化在天空里。

后来有一天少年太宰问我,中也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我时常在想你眼里的天会不会比别处更蓝?

“不会,至少我没想着要自杀。”

“诶……又不是每个人的自杀理由都像我一样富有诗意,中也你的话大概只需要‘今天的饭不合胃口’这种土气的理由就够了。”

“去死吧你。”我翻翻口袋没找到别的,扫视周围荒凉的连块石头都没有,只好把带出来的糖扔他一脸,感慨果然太宰就是太宰,无论何时对我都没句好话。但年少的好处还是有的,至少我说话时他没有随意打断,更没有把我解释自身特殊性的话当成耳旁风,听完后还恍然大悟地问是不是因为害怕忘了什么,所以才一直在这里呆着不走?我回答那怎么可能。心里暗暗惊讶居然不是我瞎想的还真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却没想到居然还是同一个人。问出这话时太宰已经在这里陪我闲聊了不下于半个月,我是很闲,并且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已经习惯了,他不知哪来的耐心居然一直没离开,像我所熟知的那个一样说我还不是怕你无聊。

“怎么看无聊的那个都是你吧?”我撑着脸看手里拿着从附近城镇里找来的风车的太宰,风把它吹出残影,少年认真的模样倒是看不出平时有那么嘴贱。

“我还好啦,反正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听你说话多少能知道点关于神明的常识,虽然中也你忘性大的经常重复说过的话,和老头子似的。”

再好的第一印象也会被这种话冲干净大半。

“这次你是为什么不离开呢?”

“等你啊。”我没好气道。

已经习惯了我的回答永远不明不白的太宰伸展四肢往地上倒去,抓着风车的手来回晃,大概又把它当了玩笑。事实上我没有说谎,我在这里不走真的是为了等太宰——不过不是现在的太宰。我掏出黑色骰子告诉他这叫信物,神明拿着的信物会指引他何时该往何处去,比如我遵循这个骰子的指引就会到达把这个信物给我的家伙的居所。但我现在没产生应该去哪儿的感觉,与其到处乱跑不明不白穿越时间,还不如在这多歇几天。

“神明间想串门就是需要这么多事。”我也躺到地上,举起骰子对着太阳看。

“好麻烦,好想死,为什么神不能自杀?”太宰接腔抱怨道;“啊……今天天空好蓝。殉情吗中也?总觉得死在天空下就像死在你眼里一样。”

“你就不会不说恶心的话吗。”

“这话哪里恶心了,这表明我多喜欢你啊!所以殉情吗?”

我切了一声,表示不想理他。找人殉情似乎是太宰的兴趣爱好,明知凡人看不见自己还是会在有美女路过时跟上去说“这位姑娘有意和我一起殉情吗”,然后失落地跑回来说她不理我还是中也好啊能说话。

“不过中也肯定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无聊了。”太宰叼着草根,语气倒像是在抱怨我。

“随便去找点事做啊,拜稻荷神的人这么多还怕闲下来吗。”

“没干劲啊……要是能在这里呆到天荒地老就好了。”太宰考虑了一下,“嗯,加上‘和中也一起’吧。”

我用寥寥无几的记忆推测他这是否算是玩笑话,突然好奇了我说过的几次“等你”有没有被他听进心里。仔细想来少年太宰还真没质疑过我话语的真实性,只是不知他是真信了还是当笑话了。他说话时永远一副认真的表情,和我熟识的那个几乎完全相反,然而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得出那家伙的样子,那家伙凑过来下垂眼帘,一副奸诈的样子说我就在这等你。

说起来,那家伙还等着我呢。

我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土,摊手道:“可惜我还有事,得走了。如果再不去找给我这个的家伙他肯定会把我珍藏的酒喝光,有点儿贵赔不起。”

“真是绝情啊中也,说走就走了。”太宰吐出嘴里的草根,笑着问:“还会再见吗?”

开口前我考虑了很久,试图理解他口中的“再”该算什么,可我自己理解的说不定会个他概念中的走出入,只好先放着等回去后问那家伙,回答一如既往模糊:“……大概吧,如果你作为稻荷神更知名一点有了自己的神社,那时候想见面也会容易——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完全不想再见到中也呢。”太宰接话速度从没这么快过。

“你丫的刚才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

 

 




我的神社在一座种满了黑松的山顶部,无论何时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绿色,因而也难察觉四季的变化。这次来到的山头上种满了枫树,顺着长长的台阶走到尽头,红色的鸟居在枫叶林里依旧炫目,如那日的夕阳西下。

我站在鸟居下向里张望,没见到半个人影。姑且靠着柱子想这到底是不是太宰的地盘,要是拔错了可不得了。感天谢地这次穿越时间后我也没忘拔了鸟居回去砸死太宰的计划,不光这个,遇见少年神明的事多少也是记得。

难道就这样一直记住了?我还在沉思,里面突然传来了说话声,人数在三个以上。事后回想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又不是可疑人物,也不是专门来砸场的,怎么听见有人靠近就直接蹿树上了?

——撑死只能算半个来砸场的。

我躲在树干后探头向下看,神社里出现了四个身影,三个我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名叫太宰治。

“我就送到这里了,好累啊我想回去吃饭。”太宰左摇右摆活动筋骨,向另外三人摆手。

“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没住嘴的在吃吧?”扎辫子的家伙推了推眼镜。“请人帮忙不能拿出点诚意吗?!”

“这是我诚意的最高峰了啊国木田君,你看咱们聊了三个钟头我都没去找河跳。”

“这算什么鬼诚意?!”

被称作国木田的家伙脸都扭曲了,如果不是被那个白发的少年拉着肯定已经冲上去揍过太宰了。剩下那个自顾自的吃着棒棒糖,完全不在意身后发生的事。

吵吵闹闹一阵子,我都快在树上睡着了那群人才终于离开。太宰送别他们后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低头原地绕了几圈踢到了什么还捡起来看了看。我往前倾得更多,试图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

——妈的,什么时候把骰子弄掉了。

通体漆黑的骰子躺在太宰掌心,我把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动作太大险些掉下去,都能没找到本该在我口袋里的东西,估计是蹿上树的时候过于慌张,没注意把它弄掉了。

“原来如此吗……乱步先生说的是这个意思。”正当我想着该如何把它拿回来时,太宰又开口了,这次声音没被刻意压低,倒像是有种说给谁听的样子。

“这就是说还会再见到吗?啊啊……太糟糕了,你以为已经过了多久了啊……中也。”

我从他口中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如此吗。我在心里重复他刚说过的话。太宰不是凑巧了误入我的神社,他手里拿着信物,就是刚才的那个骰子。对我来说骰子是我熟悉的那个太宰给我的因此能够指引我来到他的地盘,对现在我眼前看得见的那个太宰来说,骰子却是从最初成神就见过、并且此刻终于拿到手的来自我的信物。

“你是真的很无聊啊。”我有种无力的挫败感,叹气出声,在太宰发现我之前飞向高空。

拔鸟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扛回去还是很麻烦的。

 

 




距离神社还有一段距离时,太宰唱歌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在空中大概确定了位置,直接落在他的身后。

“一个人的话~无法殉情~两个人就可以~好厉害~”太宰唱得起劲,没有注意到突然多出的气息。我只好清清嗓子,说别唱了比鬼嚎的还难听。

“诶?这才多久中也你就回来了?”太宰一脸惊讶;“我一个蟹肉罐头还没吃完呢!”

“你丫的是真想被我做成下酒菜吗?!”不行我后悔了,怎么就一时心软放弃用鸟居砸死他了呢,这家伙绝对的五行欠揍。

“一个罐头而已啦,不要这么小气。”说着太宰又打开了一盒,边吃边问:“所以,你找到地方了吗?”

“恩。”我放弃吐槽,干脆坐在太宰对面也抓起罐头吃了起来。

“没带回来什么吗?不然没办法证明啊。”

“没那个必要,”我撇了他一眼,颇为不满。毕竟这家伙完全知道前因后果,而不是像我一样虽然一直持有类似“记忆”的东西,却只能在一切发生过之后才能短暂想起。“你给我的骰子不就是证明吗。”

“真的假的……想起来了?明明是脑子比金鱼还小的中也!”我毫不客气给了他一拳,被早已习惯应对的太宰灵活躲过。

然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想起”,我能确定的一切概念还是很模糊,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你丫的从刚不做人时就这么嘴贱,混吃混喝技术一流,闲着无聊把自杀当兴趣爱好。我还知道你发呆时会不自觉看我是因为从你刚成神就好奇我眼睛的颜色,盯半天都不知道脸红。我知道到头来我所有的行动都算你安排好的,与我而言的未来全是你绘制的计划。我知道其实你找我找了蛮久,可你有这个空闲多麻烦的事干不出来?把它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就因为我是你遇见的第一个神吗?

只是这天上神明八百万,对我你何来眷恋。

“不是无意义啊。怎么说呢,就好像雏鸟情结一样。”他推开我打出去的手臂,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妈的,太宰治你怎么这么恶心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啊哈哈,中也的一切我都最了解了哟,毕竟找了你这么久嘛。为了防止你忘记我连家都几年没回去了,我都快被自己的执着感动了!”

“哦,是吗。”

“这可真是冷淡。不管是讨厌还是爱都是从你这里得知的,负起责任来啊中也。说真的如果你还会忘了我的话我会很不爽,很不爽没力气所以不想走,只想赖在你家吃罐头。”说着他又开了一瓶罐头,被我眼疾手快抢过来,顺便收走了矮脚桌下藏着的两袋。

“不过你现在似乎能记住很多东西,接下来就来寻找怎么才不会转脸就忘的方法吧!”

“你居然也能有干劲满满的时候……”我无奈抚额;“喂,太宰。要是找到方法之后你还不滚,我就真把你做成下酒菜。”

“诶呀,好可怕,中也还是这么可怕一点都没变过。”

“好意思说别人吗你个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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